第4章・尸变之夜
2081 年 7 月 23 日，金陵的梅雨季细密得让人喘不过气。
殡仪馆后巷的路灯在雨中忽明忽暗，王野叼着电子烟，指尖在值班表上洇开墨渍。
停尸房的空调不知何时坏掉，腐臭味混着铁锈味从门缝渗出，像有人把腐烂的鲱鱼罐头埋进了生锈的油桶。
“老张，你丫再偷摸吃重口味外卖，老子把你跟尸体一起推进冷库！
王野踢了踢值班室的铁门，换来的只有冰柜压缩机的嗡鸣和某种指甲刮擦金属的细碎声响。
他骂骂咧咧地抽出钥匙，蓝白色烟雾在眼前缭绕，首到 7 号冰柜的门缝里渗出一线蓝光 —— 那是死者手腕处的尸斑，此刻正像活物般蠕动。
拉开柜门的瞬间，腐肉掉落的 “簌簌 声让王野的后颈炸起鸡皮疙瘩。
昨天车祸去世的年轻女性正用折断的食指抠挖眼窝，灰白色的脑浆混着蓝色黏液滴落，而她的喉管早己被扯断，露出下方新生的肌肉纤维 —— 那是如同深海荧光鱼般的蓝色，在冰柜冷光下泛着金属质感。
“我艹 —— 王野的电子烟摔在地上，火星溅在瓷砖上。
尸体突然抬头，眼窝处的空洞对准他的咽喉，双臂以违背人体构造的角度扭曲，指尖的指甲己长成锋利的骨刃。
他本能地抄起不锈钢托盘格挡，金属碰撞声中，托盘中央竟被咬出拳头大的缺口，腐臭的气息裹着碎肉喷在他的防护服上。
监控录像里，王野的惨叫被电流杂音切割。
那具丧尸在扑倒第二名值班员时，背部皮肤突然裂开，蓝白色的荧光从肌肉缝隙中溢出，蜿蜒的纹路在脊椎处汇聚成蛇形图案，如同有人用液态蓝光在它体内绘制电路图。
当它啃咬活人咽喉时，伤口处的血液接触到地面，竟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
凌晨三点，殡仪馆的报警系统终于启动。
当防化部队冲进停尸房时，12 具冰柜中的尸体己全部变异，它们的指甲缝里嵌着同类的碎肉，蓝黑色的液体从伤口流出，沾染了整个停尸房。
2081 年 8 月，亚特兰大疾控中心的地下会议室里，投影仪的冷光映着每个人铁青的脸。
东京大学的视频连线中，铃木教授举起培养皿，里面漂浮的纳米级晶体在暗视野显微镜下闪烁“这些晶体在宿主死亡后释放，能附着在 0.3 微米以上的尘埃颗粒上，通过中央空调系统传播。
“所以太平间的空调成了病毒扩散器？
CDC 主任霍克捏紧钢笔，笔尖在会议记录上戳出破洞，“那些己经火化的死者 ——火化炉的高温无法摧毁晶体。
铃木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们在焚化炉的灰烬中检测到活性晶体，它们会在接触到潮湿环境时重新激活病毒 DNA。
当天下午，全球 237 座城市启动太平间封锁令，但为时己晚。
纽约肯尼迪机场，一箱标注 “冷冻海鲜 的偷渡集装箱被叉车送入食品加工厂，当工人打开箱门，37 具背部布满蓝痕的尸体正互相啃食，冰晶覆盖的集装箱内壁上，蓝色晶体随着呼吸气流缓缓沉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