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潮初涌
夜风掠过露台，将傅绾宁耳畔的碎发吹得凌乱。
顾沉舟的目光从速写本上抬起，浅灰色的瞳孔里映着她倔强的神情，铅笔尖在纸面上划出一道歪扭的弧线——那是他第一次打破精准的设计习惯。
“傅小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将速写本合上，金属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摆脱婚约意味着傅氏与林氏三十年的合作破裂，你父亲不会同意。
沈疏月倚着雕花栏杆嗤笑“顾先生倒是替傅家操心。
不过据我所知，傅氏最近在竞标城西的艺术中心项目，而你……她故意拉长尾音，指尖划过顾沉舟风衣上的银色纽扣，“恰好是评审团主席。
傅绾宁心头微动。
沈疏月说得没错，父亲这几日深夜书房的电话，还有文件上反复勾画的“艺术中心字样，都在暗示这场竞标对傅氏的重要性。
而顾沉舟，正是能决定胜负的关键人物。
“用一个项目换一场自由，很划算。
傅绾宁首视他的眼睛，“何况，顾先生不是也想证明，你的设计理念不止‘囚笼’？
顾沉舟沉默片刻，忽然低笑出声。
这抹笑意惊飞了枝头夜鸟，也让傅绾宁心头一颤——原来这座“雕塑笑起来，竟像融了冰的深潭。
“傅小姐很聪明。
他将速写本塞进傅绾宁怀中，纸张还带着体温，“明天上午十点，来顾氏集团顶楼。
记得带上你对‘自由’的理解。
话音未落，宴会厅的水晶吊灯突然闪烁两下。
人群中传来骚动，林叙安的声音穿透嘈杂“各位，抱歉打扰。
今晚其实还有件事宣布……傅绾宁下意识攥紧速写本。
沈疏月低声咒骂“这呆子不会要当众表白许星遥吧？
果然，林叙安的身影出现在宴会厅中央，脸色苍白却目光坚定“关于我与傅绾宁的婚约，我……稍等！
傅绾宁突然冲进人群，翡翠手链在腕间晃出冷光。
她站在林叙安身侧，对着满场宾客露出得体微笑“感谢各位关心。
不过婚约之事，我与林公子己有共识——她顿了顿，余光瞥见角落里顾沉舟若有所思的眼神，“城西艺术中心项目，将是傅、林、顾三家合作的起点。
具体细节，明日由顾氏集团公布。
全场哗然。
林叙安惊愕地看向她，傅绾宁却在他耳边低语“先稳住局面。
许星遥的事，我会帮你。
散场时，沈疏月勾住傅绾宁的肩膀“行啊，临场救场有我的风范。
不过顾沉舟那老狐狸，你确定能玩转？
傅绾宁望着夜空中的弯月，想起速写本里未完成的线条“他想要的，不只是一场交易。
次日上午，顾氏集团顶楼。
落地窗外云海翻涌，顾沉舟倚在极简风格的办公桌后，面前摊开傅绾宁昨夜匆匆准备的设计稿——那是她用沈疏月提供的艺术理念，熬夜拼凑的“自由之境草图。
“用藤蔓缠绕的玻璃穹顶，象征挣脱束缚？
他指尖划过图纸，“太稚嫩。
傅绾宁咬住下唇“那顾先生想要什么？
顾沉舟突然起身，西装袖口掠过她发梢。
他从书架抽出一本厚重的古籍，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老照片——那是座破败的民国建筑，爬山虎覆盖的窗棂间，隐约可见“自由二字。
“二十年前，我父亲设计的图书馆。
他声音低沉，“落成当日被投资方要求拆除，只因不符合‘规整’的商业标准。
傅绾宁心头震动。
原来那看似冰冷的“囚笼设计，藏着这样的往事。
“所以，傅小姐。
顾沉舟合上古籍，目光灼热，“你若想谈自由，就先走进我的过去。
电梯门在此时打开，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傅绾宁转头，看见许星遥裹着米色大衣，眼眶泛红，手中攥着手机——屏幕上，“林氏继承人深夜密会女星的热搜词条刺得人眼疼。
顾沉舟若有所思地看向傅绾宁“看来，我们的交易，要提前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