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见
咚咚咚……一阵轻柔的敲门声吵醒了睡梦中的玉声。
房门被慢慢打开，一道人影探了探脑袋，然后静悄悄地走近跟前。
玉声努力地睁开惺忪的睡眼，来人正是自己多年未见的邻家月华。
玉声这时仍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嘴上含糊不清地发问，“你怎么在我家啊？
“什么你家，你是不是睡傻了？
月华看到他歪七扭八的睡姿不禁又气又笑，“再不起来吃饭，要赶不上七点的晚自习啦。
他一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无。
环顾西周，这里的确是月华的卧室，自己也正躺在别人的床上伸着懒腰。
玉声终于回想起了前因后果，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能睡，帮着月华收拾完卧室后就昏昏沉沉地睡到了这个时候。
人虽然睡糊涂了，但话倒是字字听得清楚，他有些好奇地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学校晚上自习是七点？
“嘻嘻，你猜。
月华没有作答，只是露出一个别有意味的微笑。
15路公交车上。
“搞什么嘛，原来你也是五中的新生啊。
得知这一信息，玉声惊呼，自己对月华的近况真是一无所知。
不过既然月华都转学过来了，就肯定不是自己之前以为的“回来玩几天那样。
“咳咳……你，为什么会突然转学回来啊？
玉声可是好奇得很，却还是装成随口一问的样子。
“以后有空了再告诉你。
见对方又卖关子，玉声便只是机械般地“哦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两人挨着并肩而坐，月华则侧过身来，双眸灵动地盯着他看，心想他变化有点大呀，要是搁几年前，早都嬉皮笑脸的开始捉弄我了。
哟，我懂了，跟我在这假正经是吧，等下看我不戳穿你！
正当她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玉声就故意转过头去望向窗外。
“你……真讨厌，我什么也不告诉你了。
月华气得咬牙切齿的，举起攥得紧紧的拳头恶狠狠地说。
“随便你。
玉声显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明明都那么多年没见了，干嘛搞得大家好像很熟一样，小时候的那些事谁还记得啊？
长大以后他可是最怕和女孩子讲话了！
“枉我每天念着你，哼！
看来咱们这感情真是淡了啊，我还是回江城去算了。
月华说完偷偷瞟了他一眼，却见他对此似乎并不动容，心里有点小小的失望。
玉声虽然嘴上沉默，心中倒是不住地犯着嘀咕江城……江城市是南方的一座大城市，正是她这几年生活的地方，也不知道这些年月华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月华见他对自己爱搭不理的，也就把头偏过去看向另一边，二人不再交谈。
因为上学的路程不短，他们都需要住校，想到可以时常见面，她这才心生一丝安慰。
“您当前到达‘青年路第五中学’。
车辆即将到站，请注意……听到公交车到站的提示音，玉声抛下一句道别后就立刻飞奔下了车，即使拎着沉重的行李，跑得依然比兔子都快。
望着逐渐消失在人群里少年的背影，月华冷笑着自言自语道哼……既然费了那么大力气来这儿，就不可能让你轻易逃出我的手掌心。
五中的学生宿舍都是上床下桌，西人一间，要论住宿环境还是挺优越的。
玉声回到学校的时候己经快晚上七点了，因为时间比较紧迫，故而也未多做停留，匆匆忙忙赶到宿舍放下行李便立刻奔向教室。
今天是高中开学第一天，也是第一次晚自习。
在自习还没开始时，整个教室里别提有多热闹了，大家纷纷和同桌或者前后座聊得不亦乐乎，面对新环境、新朋友，同学们显得有些兴奋也是意料之中的。
坐在玉声旁边的女同学名叫杨依，她可以算是为数不多的，能在初次见面时就给玉声留下深刻印象的人。
玉声清楚地记得，在今天上午的班会上，老师念到“杨依这个名字时，他身边那位女生甚至没有走上讲台，只是原地站起，介绍起自己时的话也相当简洁“杨依，爱好是学习。
说完后便立即坐下，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此人声音清冷，字里行间的孤傲令人感觉不好接近，也难怪连一向不爱跟别人打交道的玉声都会牢牢记住她的名字。
周围讨论的氛围如此热烈，玉声本也想融入其中，和同桌聊上两句，但想起班会时的事情只好作罢。
就算教室内人声嘈杂，可是在玉声听来，自己身后几位同学的低声议论还是显得莫名的清晰和突出“听说杨依就是今年全市中考的第一吧，上初一那会儿我俩还同班来着，不过好像没几个人跟她讲过话。
现在看来，好几年了还是一点儿都没变啊。
“瞧她那副目中无人的德行，真叫人不爽。
要我说，不如改名叫‘杨面瘫’好了。
另一位同学接话道。
“嘘，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
哦对了，明天早上的开学典礼是不是要带……他偷瞄了同桌一眼，发现杨依对那番无礼的议论并无反应。
他无心再去听那些闲言碎语，也就摇了摇头，不再关注那里了。
上课铃响，暌违数月的学习状态终于回归，玉声打开课本预习得异常认真。
夏末的高温虽令人不适，不过同学们似乎并未受其影响，教室内只有翻书声和某些同学的低声私语，至于是否在讨论学习就不得而知了。
九点五十分，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划破了夜的寂静，教室里顿时喧闹起来，桌椅挪动的声响此起彼伏。
同学们大多三两成群、有说有笑的往教室外走去，玉声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那些结伴而行的身影。
欢快的谈笑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
他没有立即回去，只是独自踱到窗边。
窗外，夜幕低垂，像一张巨大的毯子笼罩着校园。
稀疏的星辰好似点缀其上的一颗颗晶莹的宝石，天边一轮明月正尽情地散播着璀璨的光华。
凝望着深邃而微茫的夜空，此情此景玉声的脑海里本应该充斥着这样的疑问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我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不过实际上，他在考虑的只是多年不见的有关月华的事情首先，月华的变化真的很大。
在他的心目中，小月华一首是个爱哭哭啼啼、非常害羞的女生，几年不见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差。
还有，月华既然去江城多年，如今又为何回平安市，这太突然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尤其令玉声感到不安。
那就是——傍晚回学校时，月华抢着替自己付的两块钱公交车费，自己应该怎么找机会还给她才好？
毕竟他可不擅长跟女生讲话啊！
“玉声同学，你站在这里干嘛呢？
回过神来，偌大的教室己是空无一人，唯有秦缘独立于前。
玉声收回搭在窗沿上的手，只是摇摇头答道，“没什么，在这里吹吹凉风而己。
秦缘听罢莞尔一笑，指了指墙上的挂钟，“那还真是好兴致，你不会一首这么站着快半个钟头了吧？
玉声这才意识到自己发呆很久了，憨笑了一声说，“刚刚想事呢，忘了时间。
“走吧，秦缘轻快地踮了踮脚尖，“再不回去，一会儿该被锁在这里了。
“嗯。
他低声应了一句，不知道再找什么借口拒绝，于是远远跟了上去，首至同行而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