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学典礼上，副校长挺着微凸的肚子，红光满面地为我们别上特制的徽章，眼神灼热。
你们，是要炸开清北堡垒的先锋队
梁老师，就是我们的先锋队长。
他镜片厚得像酒瓶底，永远步履匆匆。
晨读时，他会幽灵般出现在后门，抽背《滕王阁序》。
深夜，我发去的数学难题解析，他总能秒回，哪怕时间显示是凌晨两点。
他的办公桌抽屉里，常年放着一个药盒。
我们都见过。
起初以为是普通的感冒药、润喉片。
直到那个冬天。
一场席卷全校的重感冒，我们几个尖子生也未能幸免。
我去办公室送作业，门虚掩着。
里面传来极力压抑、却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我顿住脚步。
透过门缝，我看到梁老师佝偻着背，一手死死按着胸口，一手慌乱地在抽屉里翻找。
终于摸到那个药盒，抖着手倒出几粒白色药片。
他甚至没用水，就那么硬生生干咽下去。
喉结艰难地滚动，额上青筋暴起。
咳嗽暂时被镇压下去，他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大口喘气，脸色是吓人的灰败。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花白的鬓角，那瞬间，他看起来那么老，那么脆弱。
我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那药盒上的标签，在阳光下晃了一下。
我看清了几个字: ……肺部……纤维化……。
后面是什么，没看清。
但纤维化三个字，像冰锥刺进脑海。
我悄悄退开，心乱如麻。
后来，我偷偷查了资料。
肺纤维化……慢性……进行性……呼吸困难……预后不良……
每一个词，都像沉重的石头，压在我心上。
那个在讲台上挥斥方遒、精力仿佛无穷无尽的梁老师，身体里埋着一颗定时炸弹。
而我们，是他燃烧生命也要送抵彼岸的希望。
2
清北攻坚队的微信群，只有九个人。
我们三个目标生: 我、江远航、沉默言。
梁老师。
副校长。
四位重金特聘的竞赛金牌教练。
像一个精密运转的战争指挥部。
学校勒紧裤腰带，专门拨款百万第一次视频会议，副校长展示着令人咋舌的预算表，请清华北大的教授线上指导只要你们冲进清北，这投入，千值万值
代价是什么?
是我们被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