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额角流下来，糊住了我的眼睛。
一张支票被他狠狠砸在我脸上，像一记耳光。
“一千万，给你的分手费，滚！
我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头痛欲裂。
我面不改色地捡起那张被血染红的支票，吹了吹上面不存在的灰。
然后用手背擦掉眼睛上的血迹，对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谢了，肖总。
我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就像我这三年的婚姻，无声无息地结束了。
门在我身后关上的瞬间，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我扶着冰冷的墙壁，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站立不稳。
第九十九次了。
这噬骨的痛楚，终于要结束了。
肖烬沉，你终于要自由了。
2
我第一次遇见肖烬沉，是在孤儿院。
那年我十六，他也十六。
他蜷缩在角落，像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兽。
别的孩子都朝他扔石子，骂他是怪物。
因为他身上有一种怪病，会不定时发作。
发作时，他会痛得在地上打滚，面目狰狞。
只有我不怕他。
我把藏起来的馒头分他一半，还把打架抢来的被子盖在他身上。
他发病时，我就抱着他。
感受着他身体剧烈的颤抖。
我就在他耳边，一遍遍哼着我妈教我的歌谣。
那是他唯一的镇定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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