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抢救灯熄灭时，我几乎是弹起来的。
医生摘下口罩，语气带着松快。
“脱离危险了，后续观察几天就行，幸好送得及时。
我趴在病房玻璃上，看年糕蜷缩在保温箱里，鼻子上还插着细小的氧气管，尾巴有气无力地搭着。
心口像是被揉皱的纸，慢慢舒展开一点，却仍留着深深的纹路。
夏棠拍了拍我的背“没事了，这小东西命硬。
沈砚站在旁边，手里还提着没开封的保温桶。
“我让助理订了附近的酒店，你今晚先去休息，我让护工盯着，有情况随时给你打电话。
我摇摇头，指尖贴在冰凉的玻璃上“我守着它。
他没再劝，只把保温桶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粥还热着，记得吃。
合同我让律师拟好了，等你有空了签，不急。
“谢谢。
我低声说。
他笑了笑“我们是合作伙伴了，不是吗？
后半夜，走廊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我抬头，看见陆衍站在病房门口，头发乱糟糟的，眼下泛着青黑，手里攥着个纸袋，像是来之前特意买了什么。
“年糕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很哑，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活着。
我没回头，视线仍落在保温箱上。
他走近几步，把纸袋递过来。
“买了点进口猫罐头，医生说它醒了可以吃点……我没接。
纸袋上印着的牌子，是林薇薇常晒的那款。
“陆衍， 我终于转头看他，走廊的夜灯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你不用再来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喉结滚了滚。
“乔冉，我知道错了。
薇薇她…… 我已经让她搬出去了，也停了她所有的资源。
“这和我没关系。
我打断他，“你对谁好，给谁资源，都与我无关了。
“怎么会无关？
他急了，上前一步想碰我，又猛地顿住，“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
“在你把我的剧本给她，把我的琉璃盏送她，看着她喂年糕吃洋葱还觉得是我小题大做的时候，我们的感情就已经烂透了。
他的脸瞬间白了，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扶着墙才站稳。
“我那时候是被她骗了，我……骗没被骗，不重要了。
我站起身，往走廊尽头走。
“陆衍，你从来不懂我要什么。
我要的不是你记得我过敏，不是你偶尔的体贴，是你把我放在心上，而不是把别人放在我前面。
他在身后喊我的名字，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乔冉！
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没回头。
有些机会，给过太多次了。
就像年糕这次闯过鬼门关，不代表下次还能这么幸运。
人心也是。
年糕出院那天，沈砚的车停在医院门口。
他亲自开的车，副驾上放着个新的猫窝，印着我喜欢的蓝色波点。
“去公司签合同？
他问。
“嗯。
我抱着年糕坐进后座，小家伙在我怀里打了个哈欠，尾巴轻轻扫过我的手腕。
车路过陆衍公司楼下时，我无意间瞥了一眼，看见林薇薇站在路边，手里拎着行李箱，脸上没了往日的柔弱，只剩狼狈。
夏棠发来消息听说陆衍把她所有戏份都删了，圈内没人敢用，刚被公司解约了。
我回了个 “嗯，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谁都该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她是，陆衍是，我也是。
签约室里，沈砚把笔递给我。
“《回声》的女主，原型是个独立摄影师，我觉得你会懂她。
剧本封面上，“乔冉 饰 沈念 几个字已经打印好了。
我握着笔，笔尖落在签名处时，手很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