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见我不理他，竟然膝行到我的床边，试图来拉我的手。
“瑜，小瑜……我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一样，用尽全身的力气，厌恶地甩开了他的手！
“别碰我！
他脸上闪过一丝清晰的痛楚，但他没有放弃，开始了他那套虚伪至极的辩解。
“小瑜，你听我解释。
我当时……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是你。
我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闹事者……你穿着那身布衣，又在寺里清修了一年，清瘦了那么多，我一时……我一时真的没有认出来。
他以为，用一句轻飘飘的“不知道和“没认出来，就能洗清他当众羞辱我、为小三撑腰的滔天罪孽吗？
我缓缓转过头，看着他这张我爱了二十年的脸，只觉得可笑，又可悲。
“霍瑾彦。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你别侮辱‘不知道’这三个字了。
“我们认识二十年，同床共枕五年。
你的一个眼神，一个微小的动作，我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现在你告诉我，你认不出我？
我嗤笑一声，眼底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别说我只是换了身衣服，瘦了点。
霍瑾彦，就算我化成了灰，你的骨灰我也能一把认出来！
你跟我说你认不出我？
我的目光像最锋利的刀，一寸寸剐着他的脸皮，剥下他那层伪善的面具。
“你不是什么佛子，你只是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欲望的凡夫俗子！
别再拿佛祖当你的遮羞布了，那会让我觉得，连佛祖都变得肮脏不堪！
我的话，字字诛心。
霍瑾彦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陆婉娇也被霍家人带了过来。
她显然被我大哥的人亲切问候过，脸上带着清晰的巴掌印，头发也有些散乱。
但一见到霍瑾彦，她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哭哭啼啼地扑了上去，抱着他的腿，活像一出苦情大戏。
“瑾彦！
瑾彦你救救我！
姜家的人要杀了我和孩子啊！
然而，此刻病房里所有人的焦点，都不在她身上。
而在她怀里那个被她紧紧抱着的男婴身上。
霍老爷子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当场厥过去。
他颤抖着手指着那个孩子，又指向霍瑾彦，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孽……孽种……终于，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出这两个字。
他扬起手中的龙头拐杖，不顾一切地朝着霍瑾彦的背上狠狠砸去！
“我打死你这个不肖子孙！
“我霍家百年的清誉，全都毁在了你这个畜生手里！
拐杖带着风声，一下，又一下，沉闷地落在霍瑾彦的身上。
他跪得笔直，一声不吭，任由父亲的怒火倾泻。
陆婉娇吓得尖叫起来，抱着孩子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身影，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霍老爷子的胳膊。
是霍瑾彦的母亲，或者说，是继母——陈佩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