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的才能，是我的所有物
“你说什么？！
“混账人类！
你是什么东西？
敢来阿龙公园撒野！
“杀了他！
把他撕成碎片！
季歌那句轻描淡写的评价，像一颗火星掉进了火药桶，瞬间引爆了在场所有鱼人的怒火。
他们最痛恨的，就是人类那源自无知的、高高在上的种族歧视。
几十名鱼人挥舞着奇形怪状的武器，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从西面八方朝着季歌冲了过去。
在他们看来，人类是低等种族，一个人类的体力，甚至比不上一个鱼人孩童。
这个不知死活的闯入者，下一秒就会被他们引以为傲的蛮力撕成肉酱。
端坐在王座上的阿龙，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他甚至没有起身的打算。
他很享受这种看着猎物被一步步逼入绝境的快感。
娜美也愣住了。
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闯到这个被誉为东海魔窟的地方来。
是海军吗？
不对，他只有一个人。
是来寻仇的海贼？
可他身上那股气质，不像是在刀口舔血的亡命徒，更像是一位巡视领地的君王。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彻底颠覆了她十八年来对这个世界的所有认知。
面对那数十名如潮水般涌来的、凶神恶煞的鱼人，季歌甚至连脚步都没有移动分毫。
他只是抬起眼皮，用那双深邃得如同星空的眸子，随意地扫过了那些冲来的鱼人。
没有动作，没有言语。
只有意志。
一股无形、无质，却又比山岳更沉重，比深海更恐怖的意志，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大厅！
霸王色霸气！
噗通！
噗通！
噗通！
冲在最前面的鱼人们，连季歌的衣角都没能碰到，便一个个双眼翻白，口中喷出白沫，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般，成片成片地轰然倒地。
他们的身体还在抽搐，但精神，己经被那股君临天下的意志彻底碾碎。
仅仅一个眼神。
整个喧嚣的大厅，除了依旧端坐在王座上的阿龙，他身边那几个实力稍强的干部，以及站在角落里、被刻意绕开的娜美之外，再无一个能够站立的鱼人。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阿龙脸上那残忍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他猛地从王座上站起，额头上，不知不觉间己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霸……霸王色霸气？！
“你……你究竟是谁？！
他惊骇欲绝地嘶吼道，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拥有王之资质的人，百万人中才会诞生一个！
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力量，怎么会出现在东海？
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如此年轻的男人身上？！
他身边的章鱼鱼人小八、空手道大师克罗欧比、水枪鱼人啾，也都吓得浑身发抖，双腿不受控制地打着颤。
他们那引以为傲的、远超人类十倍的鱼人力量，在那股君临天下的绝对气魄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无力。
季歌没有回答阿龙的问题。
因为在他看来，一个将死之人，没有资格向他提问。
他的目光，越过地上那些昏迷的、丑陋的鱼人，首接落在了那个橘色短发的少女身上。
娜美也正用一种呆滞的、混杂着恐惧与震撼的眼神看着他。
那双漂亮的褐色眼眸里，充满了迷茫。
季歌朝着娜美，缓缓伸出了手，用一种不容拒绝的、仿佛在宣告事实的语气说道“你的才能，不应该在这种肮脏的地方被浪费。
“从今天起，你，连同你的才能，都将是我的所有物。
他的语气平淡，却蕴含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威严。
这不是邀请，不是请求。
这是征服者在夺取他看中的战利品。
“跟我走。
“我将带你看遍这个世界所有的风景，绘制出丈量星辰大海的航图。
“混蛋！
你当本大爷是空气吗？！
被彻底无视的阿龙，终于从霸王色的震慑中挣脱出来，无边的愤怒与恐惧化作了杀意。
他咆哮着，鼻子上的锯齿在空气中高速旋转，带起刺耳的嗡鸣，整个身体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凶猛地冲向季歌！
“给老子去死吧！
牙·锉！
这是他身为鲨鱼鱼人的最强招式之一，足以将一艘军舰轻易咬成两段。
面对这致命的突袭，季歌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他只是对着阿龙冲来的方向，随意地，向后挥了挥手。
动作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
嗤啦！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苍白色真空斩击，凭空出现，后发而先至。
岚脚·极诣。
阿龙的冲势，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从腰部的位置，突兀地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血线。
“呃……阿龙低下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身体。
下一秒。
他的上半身与下半身，沿着那道平滑如镜的血线，悄然分离。
温热的鲜血和破碎的内脏，如同喷泉般涌出，洒满了整个大厅。
秒杀。
自诩为东海霸主，将人类视为低等种族的鱼人阿龙，连让季歌正眼相看的资格，都没有。
“阿……阿龙老大！
剩下的章鱼小八、克罗欧比和啾，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心中的神，那个不可战胜的男人，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腰斩了？
三人再也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转身就想从那墙壁的破口处逃跑。
季歌屈指一弹。
咻！
咻！
咻！
三道无形的气劲，以超越音速的速度破空而去，精准地贯穿了他们的额头。
指枪·极诣。
世界，终于彻底清静了。
季歌收回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再次看向娜美，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我的船上，缺一个航海士。
娜美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用一种近乎神魔的、摧枯拉朽的姿态，覆灭了困扰她整整八年、让她看不到一丝光亮的噩梦。
可是，他看自己的眼神，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没有所谓的正义。
只有一种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审视与占有。
就像国王在挑选自己王冠上最耀眼的那颗宝石。
她应该感到害怕，应该立刻逃跑。
但她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眼前这个男人，比阿龙要恐怖一万倍。
阿龙的恐怖，是肉体上的折磨与奴役。
而这个男人的恐怖，是源自灵魂层面的、无法反抗的绝对支配。
“我……我凭什么……要跟你走？
娜美鼓起了毕生的勇气，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季歌笑了，那笑容温和，却又带着一丝邪魅。
“你不需要‘凭什么’。
“你只需要，服从。
他走到娜美面前，伸出手指，轻轻地划过她左臂上那个丑陋的鱼人纹身。
“这个，太丑了，不配出现在我的所有物上。
一股奇异而柔和的力量，顺着他的指尖渗入娜美的皮肤。
娜美只感到手臂一阵轻微的刺痛，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然后，她看到了让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那个代表着屈辱、痛苦与仇恨的纹身，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分解、剥离，最后化为点点乌光，消散在空气中。
她光洁的、白皙的皮肤，重新显露出来，仿佛那道伤疤，从未存在过。
这……这是什么能力？
“走吧。
季歌再次开口，转身，向着那光明的缺口走去。
这一次，娜美没有再犹豫。
她看着季歌那挺拔而孤高的背影，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一般，鬼使神差地，迈开了脚步，跟了上去。
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天堂，还是另一个地狱。
但她知道，从今天起，她的命运，己经不再属于她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