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完了……全都完了……顾之衍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
忽然，沈茜茜冲到顾之衍面前，抓住他的衣领。
“是‘主动’！
是‘主动’和‘被动’的区别！
她终于想通了，眼中迸发出恍然大悟的疯狂与绝望。
“秦妍从一开始就知道！
她一直在耍我们！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设的局！
顾之衍茫然地看着她。
“什么……什么主动被动？
沈茜茜高声尖叫。
“她主动伤害我，所以我的一系列主动伤害她的行为都失效了！
就在沈茜茜因为这迟来的真相而崩溃尖叫时。
那个她既渴望又恐惧的冰冷电子音，最后一次在她脑海中响起。
这一次，没有警告，只有不带任何感情的最终宣判。
“宿主任务已确认彻底失败。
“经检测，宿主多次被目标对象反向操控，对系统造成资源浪费及潜在风险。
综合价值评估零。
“惩罚程序启动。
因宿主造成严重任务偏差，现执行……‘抹杀’。
“不——！
沈茜茜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顾之衍惊恐地看到，沈茜茜的身体，从脚开始像素化、分解。
她的皮肤、血肉、骨骼，都变成了一片片闪烁着杂乱光芒的马赛克方块。
然后化为齑粉，消散在空气中。
“之衍！
救我！
我不想死！
救我啊！
她伸出手，想抓住顾之衍，但她的指尖在触碰到他之前，就化作了一缕青烟。
她的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求生的欲望让她面容扭曲。
顾之衍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
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被“删除。
公寓里，瞬间恢复了死寂。
仿佛沈茜茜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空气中，只剩下她香水那甜腻的味道，和她最后一声惨叫留下的回响，证明着刚才那超现实的一幕并非幻觉。
“啊……啊啊啊啊——！
顾之衍紧绷的神经终于断裂，他抱着头，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嚎叫。
巨大的恐惧和精神冲击让他彻底疯了。
他跌跌撞撞地冲出公寓，无视了楼下围堵的记者，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找到秦妍，他要找到那个魔鬼，问个清楚！
我家的门被捶得震天响。
我打开门，看到了一个形同厉鬼的顾之衍。
他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双目赤红，脸上还挂着泪痕和口水。
他看到我，没有愤怒，也没有咆哮。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为什么……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男人，这个前世今生都给我带来无尽痛苦的男人，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平静地开口，将最后的真相，像判决书一样宣读给他听。
“因为，顾之衍，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他的身体剧烈地一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在我的上一世，我并没有躲过你们的算计。
我缓缓说道。
“我被那所谓的‘转移系统’折磨，浑身剧痛，多器官衰竭，最终在痛苦中死去。
但在临死前，我看到了你，看到了你温柔地抱着沈茜茜，庆祝她拿下了本该属于我的最佳女主角。
我的灵魂没有立刻消散，我飘到了你们的庆功宴上，亲耳听到了沈茜茜的秘密——关于模仿，关于转移，关于她如何夺走我的一切。
“所以，当我再次睁开眼，回到她蒙眼走独木桥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我的复仇，开始了。
我看着他彻底失去血色的脸，吐出了最后一句话“你和她，处心积虑，自以为是手握剧本的玩家。
“但你们不知道，我，才是那个真正的玩家。
“而你们，从始至终，都只是我复仇游戏里，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NPC。
“啊……哈哈……哈哈哈哈……顾之衍听完，没有哭，反而大笑了起来。
他笑得前仰后合，笑出了眼泪，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荒谬与绝望。
原来，他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他的笑声越来越癫狂，最终在赶来的保安的拖拽中，渐渐远去。
我关上门，将屋外所有的喧嚣隔绝。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整个客厅，温暖而明亮。
纠缠了两世的噩梦，终于，烟消云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