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沈茜茜猛地从病床上坐起，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
她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床边的顾之衍。
“为什么会失败？
为什么系统提示调换失败？！
她胸口剧烈起伏，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柔弱可怜的模样。
“我明明模仿了她，我摔断了腿，我绝食进了ICU！
为什么我受了这么多苦，会调换失败！
顾之衍的脸色同样难看到了极点。
他慌乱地抓着手机，一遍遍拨打我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冰冷的忙音。
“我不知道……我联系不上她，她把我拉黑了。
沈茜茜一把将床头柜上的水杯扫到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联系不上就去找！
我现在就要见到她！
我必须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我受的这些罪，不能白受！
顾之衍被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吓了一跳，但内心深处同样被不甘所占据。
他们赌上了一切，眼看就要成功，却在最后一步功亏一篑。
他不相信，也不允许。
“好，我们现在就去找她！
顾之衍眼神一狠，扶起虚弱的沈茜茜。
“我倒要当面问问她，到底耍了什么花招！
门铃被按得急促而凶狠，仿佛要将门板拆穿。
我慢悠悠地喝完杯中的最后一口牛奶，才走过去打开门。
门一开，内外仿佛是两个世界。
我穿着舒适的居家服，气色红润，精神饱满。
与门外脸色煞白的沈茜茜形成了最讽刺的对比。
“秦妍！
“你到底对茜茜做了什么？！
他站稳后，转身对我咆哮，双眼通红。
我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
视线越过他，落在他身后需要他搀扶才能站稳的沈茜茜身上。
“之衍，你一大早跑来我家，就是在说这些我听不懂的胡话吗？
我能对她做什么？
我走上前，装出满脸的关切和惊讶，仔细打量着沈茜茜。
“哎呀，茜茜妹妹，你这脸色也太差了吧？
“新闻上说你为了减肥绝食进了ICU，我还以为是媒体夸张，没想到是真的啊。
“你看看你，都瘦脱相了，女人还是得爱惜自己的身体，靠这种极端方式博眼球，不值得。
沈茜茜再也装不住了，她甩开顾之衍的手，指着我的鼻子尖叫起来。
“秦妍，你少在这里装蒜！
我问你，为什么你一点事都没有？！
她的声音凄厉而绝望，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她情绪激动之下，几乎将系统的秘密说了个底朝天。
但听在旁人耳中，只会觉得她精神失常。
我静静地等她吼完，然后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一样，缓缓地笑了。
“茜茜妹妹，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拖长了语调，一字一句地帮她“梳理逻辑。
“因为你‘主动’选择在综艺上蒙着眼睛走那么危险的独木桥，并且不幸摔伤了，所以我也必须平白无故地感受疼痛？
“因为你，一个毫无经验的新人，‘主动’要去挑战高难度的威亚戏，并且不幸摔断了腿，所以我这个在剧组安安分分拍戏的人，也必须跟着你一起骨折？
“因为你‘主动’选择用绝食这种最愚蠢的方式来减肥，把自己送进了医院，所以我就必须跟着你一起器官衰竭？
我每说一句，沈茜茜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尤其是当我把“主动两个字咬得极重时，她和顾之衍的瞳孔都剧烈收缩了一下。
我向前一步，逼视着她，嘴角的笑意变得冰冷而嘲讽。
“沈茜茜，你是不是疯了？
“你做的所有危险行为，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是你为了红，为了蹭热度，不择手段。
“你凭什么觉得，你的愚蠢行为，需要我来买单？
“你是在质问我，为什么没有被你的愚蠢所连累吗？
“我……沈茜茜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她看着我坦然自若的眼神，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顾之衍见状，立刻将沈茜茜护在身后，试图挽回局面。
“我们走！
顾之衍咬着牙，拉起失魂落魄的沈茜茜，狼狈地转身。
在他们即将走出门口时，我悠悠地补上最后一刀。
“哦，对了，奉劝茜茜妹妹一句，以后别再玩那些危险的模仿游戏了。
毕竟，不是每一次，你都能幸运地只进ICU。
沈茜茜的身体猛地一僵，她回过头，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惊恐。
我微笑着对她挥了挥手。
客厅里恢复了安静，我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游戏，现在才真正有趣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