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的祖产！
“现在我妈要死了，你满意了吗！
父亲的动作停了。
他低头，看着被毁掉的茶席，眼神里没有愧疚，只有被打扰的恼怒。
他慢条斯理地用茶夹，将那张湿透的纸，夹起来，扔进垃圾桶。
仿佛在处理什么脏东西。
然后他抬起头，指着我的鼻子。
“是你。
“是你这个丧门星，整天在你妈耳边吹风，说什么贷款，说什么卖房。
“你妈的心就是被你搅乱的，她的命数，也是被你破坏的！
“是你克死了她！
他把所有的罪，都钉在了我的身上。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母亲扶着门框，像一具被抽干了血肉的骨架，站在那里。
她看着眼前这丑恶的一幕，浑浊的眼睛里，没有泪，只有一片死寂。
她用尽全身力气，一步一步，挪到父亲面前。
扬起手。
“啪。
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耳光，落在父亲脸上。
母亲的嘴唇翕动，气若游丝。
“魔鬼……
这一巴掌，像是点燃了炸药的引信。
父亲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不敢还手打一个快死的人。
于是他猛地转身，将所有的怨毒和怒火，都对准了我。
他用尽全力，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妈就是被你这个不孝女活活气死的！
我被打得摔倒在地。
耳朵嗡嗡作响，脸颊火辣辣地疼，嘴里一股铁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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