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来了。
那个男人也蹲下身子，他靠近我的另一只耳朵，“该说那些话了，我教你的那些话—“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霁月，尽管我爹娘他们十恶不赦，可我还是想他们了。
“还有你，霁月，我也想你了，明明你一直都在我身边，从来触手可及，可我还是好想你，我觉得其实我早就失去你了，因为爱，因为恨，也因为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冥冥天意。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好难过。
霁月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我也听过这句诗。
是一个太监念给我听的。
他念完以后，为我解释了其中意思，然后问我，“怎么？
你想家了没？
我起初没回答他。
我已经很久没跟任何人说话了。
我怕跟人说话，从很久以前开始，我说的话，都无一幸免，只能落在尘埃里任人践踏。
可那人不依不饶，他说，我必须得回答他这个问题，否则，他会在不久之后，杀掉陈锦寒。
我没当真，眼前人只是个低等末位的催使太监，他说他要杀皇上，我觉得他是疯了。
他内心或许有智谋韬略，有才华意气，可惜，他到头来，只做了个阉人太监，所以，他疯了。
我可怜他。
“你要不要跟我合作，我们一起杀了陈锦寒？
杀掉他，你就能回家了。
“这里就是我家。
这几个字出口后，我才意识到我说话了。
我居然被一个催使太监，撬开了嘴。
“是吗？
他反问我。
我没再回答他。
“你不是还深爱着陈锦寒吗？
如果这样的话，你就该早些离开他，因为在不久的将来，他就会杀掉你的，然后满心悔恨地孤独终老。
你如果还心疼他，就不该让他过上这样的生活。
“所以，你叫我杀了他？
“也不单单只有这一条路，我刚才已经说了，离开，你离开这里，跟杀了他，都是同样结局。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对你没有恶意，我是来救你离开这里的。
“可你不是叫我回家吗？
“对你来说，四海可为家，唯独这里不是。
一个家死去的地方，只会拢堆起一座坟墓。
你在坟墓里待太久了，也该出去走走了。
“可他不会放我走的。
“会的，我会慢慢说服他的。
“你？
他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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