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雪人
“娘，这附近有卖小鱼干的吗？
正在路上走着，沈长鸳忽然询问。
“问这个做什么？
母亲转头。
“没什么，这不是养了只寒雪嘛，先给它弄点吃的。
沈长鸳回答道。
“想买的话，娘陪你去买。
母亲拉着她的胳膊，很温柔地说道。
“嗯，好。
沈长鸳开心地点点头。
……“长鸳，娘听说你跟永安公主走的很近，是吗？
买完小鱼干后，母亲领着沈长鸳在前面走，而沈长鸳抱着寒雪和手炉走在后面。
“没有啊，就是昨天帮她折了一株腊梅。
沈长鸳挠着寒雪的脑袋漫不经心地说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就是我记得，当初，永安公主她是从冷宫一步步爬到受宠公主这个位置的……母亲低声呢喃。
“什么？
沈长鸳有的地方听到了，有的地方没听到，总之来说，就是有些没听清。
母亲摇摇头“无事。
母亲停下脚步，而前方就是沈府。
在大红色的沈府门前，一抹小巧的银白色身影格外显眼——是永安公主。
“长鸳姐姐，阿婉来找你玩了！
萧应婉看到沈长鸳过来了，眼前一亮，跳起来挥着手。
“臣女参见……沈长鸳把寒雪放在地上，俯身行礼，刚行礼行到一半就被萧应婉打断。
“长鸳姐姐，我是来找你玩的，不用在乎那些有的没的华而不实的繁杂礼数。
萧应婉迈着小碎步跑过来。
“公主，这样叫不合规矩……一旁跟着永安公主的小宫女嘴里说着，声音越说越小，语气越来越弱。
萧应婉回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小宫女便不再做声，只是把头埋的更低。
然而，在沈长鸳看不到的地方，萧应婉回头狠狠的剜了那名宫女一眼，嘴唇动了几下，而仔细辨认唇形，分明是在说“本公主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何时需你来管了？
“公主，这样不合规矩，还有公主叫我沈长鸳就好，不用叫姐姐，辈分都乱了。
沈长鸳低垂着眉眼，也说道。
“说了不用行就是不用行。
永安公主强硬地说道。
“可公主就是公主。
沈长鸳有些执拗。
“公主，不行礼确实不合规矩，母亲出来打圆场说道，“长鸳，见过公主。
“妾身参见永安公主，公主万福。
母亲行礼。
“臣女参见永安公主，公主万福。
沈长鸳也跟着说道。
“罢了罢了，你们愿意行礼就行礼吧。
永安公主有些不满。
沈长鸳这才意识到沈府的大门还关着，赶紧拿着钥匙把府邸的门打开。
“公主先进屋吧，外面冷，免得受了风寒。
母亲说道。
“嗯，谢谢。
萧应婉说着，在母亲走入门后便走进去沈府。
进了屋，母亲把披风脱掉，在炉子边烤火“秋露，去拿两个手炉分别给永安公主和小姐。
“是。
秋露应声后便去后厨拿了两个铜手炉。
沈长鸳一激灵，突然想起来萧应婉的手炉还在她这儿！
“公主，你的手炉还在我这儿，我去给你拿。
沈长鸳把睡得跟死猪似的寒雪放在旁边，对着萧应婉说道。
沈长鸳刚想走，就被萧应婉拦住了“哦，那个呀。
那个不打紧的，阿婉是来找长鸳姐姐玩来的，不是来要手炉的。
“那公主想玩什么？
沈长鸳问道。
萧应婉的眼神频频往寒雪那边瞟。
“公主是要玩猫吗？
沈长鸳顺手把睡得正香的寒雪提溜起来，举到面前。
寒雪“？？？
发生什么事了？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干什么？
我不就是睡个觉吗，咋还飞了？
寒雪有些不满地扑腾哒姐，你最好本喵放下来。
萧应婉“……其实这样大可不必。
萧应婉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别倒腾人家了，让这小家伙睡吧。
“公主，小姐，手炉。
秋落提着两个手炉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递给沈长鸳和萧应婉两人。
“好，谢谢。
沈长鸳接过来，“永安公主，手炉。
“阿婉谢谢长鸳姐姐，不过……萧应婉接过手炉，战术性停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
沈长鸳问道。
“不过你先把人家放下来吧。
萧应婉指了指还在沈长鸳手上挣扎的猫。
“哦，好吧。
沈长鸳把猫放下，继续问道，“那公主想玩什么？
萧应婉略微思索，望向了门外还未融的残雪。
“要不长鸳姐姐陪阿婉堆雪人吧？
萧应婉眼睛亮晶晶的。
沈长鸳望向母亲，母亲点点头应允。
“嗯，好。
沈长鸳回头看向萧应婉说道。
沈长鸳和萧应婉抱着手炉走出屋，屋檐下还有些许残雪，萧应婉率先堆起雪球，雪球越滚越大，最后都能够顶半个它那么大了。
“长鸳姐姐，你也玩啊！
萧应婉喊道。
“好。
沈长鸳说着，把手炉放在一边，也过去和萧应婉一起堆起了雪人。
……“长鸳姐姐，这雪人堆的真漂亮。
萧应婉一边朝着手心哈气一边说道，“就是感觉少了点儿什么……沈长鸳注意到萧应婉冻得通红的双手，去取手炉，很可惜，炉中炭火己经熄灭的差不多了。
“公主等会我，我去给公主的手炉添一点碳火。
沈长鸳说着往厨房走去。
“嗯，阿婉等着长鸳姐姐。
萧应婉答得乖巧。
沈长鸳捧着手炉回来时，满面欣喜地说道“永安公主，很幸运，后厨内还有一些炉……火……于是沈长鸳就看到了萧应婉把自己的上等布料所做成的银白色披风披在了那个雪人身上。
沈长鸳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永！
安！
公！
主！
你！
在！
干！
什！
么！
“长鸳姐姐，这个雪人好看吗？
萧应婉还在不停地完善雪人。
“公主，咱们先把斗篷穿上！
受风寒了可不行！
沈长鸳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来，披在了萧应婉身上。
要知道，永安公主可是现在最受宠的公主，这要是闹了点儿风寒，皇帝怪罪下来可不好处理。
“长鸳姐姐，这雪人不好看吗？
萧应婉有些无辜。
“好看。
沈长鸳自己都没有察觉，她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容。
真的很好看。
那天的雪有点儿凉，天也有点儿冷。
但那似乎是沈长鸳那年玩得最开心的一次，雪白色的雪人堆在墙角。
几段树枝插在它的躯干上，充当手臂。
银白色的雪，银白色的雪人，银白色的她。
那个雪人很可爱，永安公主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