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的心怦怦跳。
「叫什么来着……」老兵想了想，「好像是叫铃铛，对，小铃铛。挺怪的名字。」
是她。
真的是她。
她还活着，她嫁人了，她成了乱党。
14
从那以后，每年七月十五，我都比平时多烧些纸钱。
这是总督府满门被斩的日子，也是小铃铛重生的日子。
我在坟前摆上供品，倒上酒。
「总督大人，」我在心里说，「小姐活得好好的，您放心吧。」
风吹过，纸灰飞舞。
有时候我想，要是当年我胆子再大点，把这件事告诉总督大人，他会不会安心些？
可我终究是个哑巴，说不出话，也不敢说。
每年这一天，我都要去一趟总督府的祖坟。坟已经荒了，杂草丛生。我拔草，添土，把墓碑擦干净。
小铃铛的母亲就葬在这里。
我记得那晚月光很亮，我把她从棺材里抱出来时，她浑身是血，却还活着。
现在她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乱党皆是刀头舔血之辈，危险得很。
老兵说朝廷在抓她，她逃掉了吗？
我只能烧纸，只能祈祷。
15
三十岁那年，我开始学写字。
不是小铃铛教我的那几个字，是找先生正经学的。
老兵笑我「都这把年纪了，学什么字？」
我不理他。
每天收工后，我就在灯下练字。手粗，握笔不稳，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
先生教我写名字，写地址，写常用字。
我最先学会写的是四个字铃铛平安。
写了一遍又一遍，写满了整张纸。墨迹洇开，像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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